一個鬼故事（楚西北）

安瀾古剎

　　　　
　　　走夜路
　　　　昨天黃昏的時候，我透過院墻上空的枝丫縫隙，看見晚霞很艷麗，映照得院子里的一切都有點怪異，當時我的朋友趙里看了看四周后就吟了一句歪詩：“天空妖艷得顫抖，玫瑰花低頭含羞�！�
　　　　趙里說這話的時候，我已經疲憊了，只想馬上打發他走，自己看看書然后上床睡覺，但是他在，我就得陪他聊，他從鄰近的一個鎮子騎自行車過來，已經在這里呆了大半天了，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，主要是他喜歡吹笛子，今天學了一首新的曲子，特意來吹給我聽。
　　　　中午我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書，他突然就從虛掩的院門進來，坐在了我的對面，他坐下后就從懷里拿出笛子來，我承認他笛子還是吹得相當好的，于是我給他倒了一杯茶，然后就坐在他對面開始聽他的笛子，他吹的是“百鳥朝鳳”，我多次在鎮子上的婚禮上聽過這首曲子，但是每次聽到都是被人家快要灌醉時，我這人酒量不好，還不大會說場面上的話，碰到這些酒桌大俠，總是自認倒霉。正當推杯換盞昏天黑地的時候，這支“百鳥朝鳳”就被那一幫民間吹鼓手演奏起來，仿佛剎那間來了成千上百只鳥妖，而且都聒噪起來，醉眼迷離中，我就能看到老鼠臉，公雞嘴，玉兔腿，它們都簇擁著一個紅色的轎子往新房走去。
　　　　但是趙里吹的這一曲“百鳥朝鳳”卻非同一般，我看見笛聲在院子里迂回低轉，還在玉簪花身上繞了幾個圈子，然后上升到我們頭頂上跳舞，越跳越高，最后飛到屋頂旁邊的枝丫間，在那里竄來蹦去，引得眾多麻雀一起跟著它跳舞唱歌，在笛聲高潮處，突然一聲裂音，枝丫間的麻雀都嚇得飛走了，趙里放下笛子，臉都白了，我問他怎么了，他說自己突然感到一陣心悸，不知道什么原因。
　　　　他這人很迷信，自稱通靈，我怕他又胡思亂想，就把話題岔開了，我們開始談文學，談氣候，談淮河污染，談詩，談自然，談音樂，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，我泡了兩碗方便面，我們兩個胡亂分吃了，然后晚霞就來了，并且引出了趙里的那句歪詩，我當時笑著跟他說：“你看，笛子也吹了，面也吃了，詩也作了，怎么樣，今天過得不賴吧�！彼�站起來，笑瞇瞇地說：“好了，我該走了�！薄　　�
　　　　我送他到院門口，看著他騎上自行車離去，天已經快黑了�！�
　　　　晚上，我在CD機里放了一張莫扎特，又繼續看普魯斯特的《追憶似水流年》，我看見時光如一條河流般緩緩向前移去，無始無終，無數的往事和舊夢都如河里的泥沙般沉淀下來，有時，透過已經變得清澈的河水，尚可看見水底下躺著的那些玩偶，碎瓷片和陳年的梳妝臺。
　　　　我想，趙里該到家了吧�！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今天下午，我又在院子里看書，仍然放著一張莫扎特，聽著單純快樂的樂聲在院子里來回地跑，趙里咣當一聲推開院門，急切地走到我對面，一屁股坐了下來，我起身給他倒茶，他對我說：“媽的，昨晚上撞鬼了！”
　　　　我詫異地問：“撞鬼？不會吧，怎么回事慢慢說�！�
　　　　“昨天我騎車子回去，路過西面大渠的涵洞旁邊，四周沒有一個人，我突然感到渾身不對勁，頭皮發麻……”他講到這里時，臉上帶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，我想緩和一下他的情緒，就對他說：“頭皮發麻就是撞鬼啊，你真是太敏感了�！�
　　　　“你不知道，我的第六感一向準確，那年老爹死，我就提前感知到了……”
　　　　“別打岔，頭皮發麻后來怎么樣了？”
　　　　“唉！你不知道，太他媽靈了！”
　　　　“快說別賣關子�！薄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他定了定神，緩緩說起來：“昨晚我離開你家一會兒天就黑了，出了鎮子不遠，你知道的，就沒有人家了，四周都是玉米地，路兩旁都是白楊樹，一開始路上還有幾個人也和我一樣騎自行車走，后來就遇不見人了，到西面大渠邊的時候，風刮得白楊樹呼啦啦響，在靜夜里有點嚇人，大渠上草很厚，還有灌木叢，我當時就感覺有點不對勁，想想大渠這路比較近，就硬著頭皮走下去，走到涵洞跟前的時候，也不知道怎么的，頭皮一下子就發麻了，頭發都直豎起來，渾身顫抖（我在一旁笑說也太夸張了吧），嗯，你還是不明白，我的感覺很靈，我感到我的靈魂，就是飛在高處的靈魂看見了一些怪異的東西，雖然我的肉身沒看見，但是我的靈魂看見了�！薄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他講到這里的時候，我的頭皮也麻了�！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“我就縮緊脖子，盡量不往四周瞎看，一個勁兒地往前蹬自行車，過了涵洞，我感覺身上輕松多了，就一口氣騎到了家里，今天上午我跟一個朋友又回到涵洞跟前，想看看是什么東西使我昨晚害怕成那樣的，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么？”
　　　　“是……什么？”
　　　　“涵洞里有一具嬰兒的尸體，看情形是這幾天剛被拋棄的�！薄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我倒吸一口冷氣�！　　　�
　　　　老人們常說，走夜路的時候，靈魂和肉體就會脫離，肉體在下面路上走，靈魂就在半空中緊緊跟著肉體。
　　　　

往事并不如煙

老五的文風

清風

蔡總，開始寫“鬼吹燈”文集了哈
不過這年代還能聽CD的人不多了，特情懷��！

安瀾古剎

蔡總，開始寫“鬼吹燈”文集了哈
不過這年代還能聽CD的人不多了，特情懷�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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